第(3/3)页 而这一幕情景,也不知是勾起了多少不知情的路人的心疼,若不是碍着鬼市的规矩,怕不知有多少人要来怜香惜玉了。 什么叫画地为牢?这就是了。 夜聆依将暮离在掌中打了个转,落到左手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在这几步距离内,开始来回踱步。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不自觉的给夜聆依让着路,所以纵使她心不在焉,倒也不虞撞到什么人。 只是夜聆依没有察觉的是,随着她这么漫无目的的来回晃悠,先时因着月颜的原因忽略她的人,这会儿,目光也尽数落到了她伴着行走而潋滟散开的裙摆上了。 直到—— “留如斯美人在这深夜街市上苦候,那位公子,可也真是狠心肠。” 暮离一下敲在了掌心,层层叠叠的衣摆随着夜聆依的骤停而前荡,划出了一道翩然的弧线。 古老的贵族礼仪,对于心怀不轨的搭讪者,也该有良好的礼仪姿态。 夜聆依微微勾唇,转身,面向来人。 与众人一般无二的鬼面具,与众人不一样的白衣,在这成片的黑夜里,倒是比她一身红裙更为扎眼。 天山之云,这大概是白衣的公子给见到他的人的第一印象。 但于夜聆依,来人给她的唯一感觉,只有古怪。 倒不是说,此人有什么不足之处,正相反,这个人,他太过完美。 这不是什么玩笑话,人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完全完美的事物。 一个完美的人,啧,有意思。 暮离在夜聆依身侧毫无重量似的以她指尖为中心上下转了起来。 夜聆依缓缓凝眸,樱唇吐出的字音,清冽沁人:“阁下错了。” 这个人,夜聆依确定,她很恶心他,但,她更确定的是,这个人她是第一次见。 这,可就是一桩奇事儿了。 “夜来风凉,不知美人可否赏光,移步寒舍稍歇?”那人似是没有听到夜聆依的话,自顾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同时,又走近了两步。 对面的人走得近了,夜聆依自然也就能从斑杂的气流声中听出更多的东西。 这人,一直在笑,便如人前的凤惜缘一般。 但凤惜缘常年挂在唇边的笑,起码夜聆依是能辨得出它的刻意的,可是这个人脸上的笑,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的发自真心,似乎他心情真的很好。 然而,哪有什么人,是可以一直保持一种真心的笑容的? 这人,很可怕,最起码在伪装,甚至摆弄人心这方面,比她、比凤惜缘,都要强。 被凤惜缘安在衣袖夹层里的蝴蝶刀悄无声息的滑到了夜聆依的掌心与暮离之间。 夜聆依的站姿有微不可察的调整,她慢慢抬手,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借抬袖的遮挡,肩膀向上抬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一秒钟的时间里,夜聆依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当然,表面看来,她只是很随意的捋了捋头发而已。 “阁下美意,原不应辞,只是夫君未归,妇道人家,不便就此随阁下离开。”凤惜缘那般软硬兼施都不能让她吐出的两个字,不想在此人面前,轻易就说了出来。 其间回护意味,当是深妙。 百里云奕轻轻挑了挑细长的眉,有趣,当真有趣。怪道那人都能动了凡心,被这声震天下的人这么自然的称‘夫君’,被传闻中冷胜霜雪的人这么顺从的等着,好福泽,好享受!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有一物在身,窃以为倒是与姑娘实在相宜。” 同样白皙的一双手,不比凤惜缘的修长清俊,但胜在细腻如婴儿。 空空如也的掌心里,好似变魔术一般,有一朵比掌心略小的黑花迅速的绽放开来。 丝绒质感的花瓣上,有着淡金色的叶脉,犹自带着独属于清晨的露珠,说不出的神秘与魅惑。 这一瞬绽放的美,夜聆依没有看到,但她还是瞳孔微缩,因为这被他局限在二人周围奇异的幽香,她实在太熟悉。 这是暗罗,只有无尽之海生长着的暗罗。 大概不会有人幼稚到向她炫耀他有进入无尽之海的并全身而退的能力。 不论天壁的阻碍,只看无尽之海本身的风险的话,随便一个天阶修者都能成功进入外围。 那么暗罗花开在此处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海外客,自泯尘来,意在,凤惜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