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独行(二)-《别和投资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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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思澄也正在观察对方反应,被人这么一盯,心脏漏跳两拍。

    两秒钟后,邵君理又睁开眼皮,目光一如既往刀子一般地利,一眨不眨,收回手。

    阮思澄忽口干舌燥。

    她点头哈腰,掩饰地道:“对不起,开玩笑。”

    “嗯。”

    见邵君理头发上有一片杨絮,阮思澄挺自然地出声提醒:“那个,您脑瓜上有一片毛毛。”

    “哪。”

    “就……”阮思澄用食指隔远远地点着,“那边……”

    “看不到。”

    “……”阮思澄大着胆子,伸手,帮忙摘。一下没有扑拉下来,杨絮还碎了,没办法,她便只有用手捏着那点毛毛,顺着对方几根发丝硬捋下来。

    她说不好,然而觉得这是带暧昧的试探。

    说不定,自己刚皮那下性质也差不多。好像两只动物,绕圈、游走、慢慢接触旋即分开,再接触,再分开,想要摸清对方的态度,同时也想捋清自己的感觉。一厘米一厘米地靠近,且还是螺旋式地接近。

    大概都有一点朦胧。

    她对邵君理,有感激、有依赖、有崇拜。罢免钱纳以后更依赖,见到“核磁共振医疗影像ai联盟”以后更崇拜……甚至依稀有点迷恋。

    还有几回全身过电,是男女的化学反应。

    “喜欢”大概不是,“爱情”更算不上,可是,对接近、了解、暧昧、感受,再接近了解暧昧感受的这个过程,她既担心恐惧却又跃跃欲试,和当ceo时十分相像,可能骨子里面就爱那种刺激。

    “行,”邵君理说,“看起来是精神多了。”

    “好,”又起风了,阮思澄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我回去了。”

    “嗯。”

    邵君理最后又深深看她一眼,走到路边。司机已经打开车门,邵君理的长腿一迈,坐进后排,司机伸手推上车门,邵君理从窗子最后望了一望,正回视线,说:“走吧。”

    司机钱穆:“好的邵总。”

    …………

    阮思澄回思恒医疗,把贝恒叫到办公室。

    “贝恒,”她说,“邵总说的几个方向先试哪个?”

    “思澄,”贝恒说,“我依然是……没有信心。”

    阮思澄:“…………”

    “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

    “几个方向,不知道能不能行,也不知道哪个能行。每次都要重查资料、重写代码,时间一共只有一年!!!真的,以后可能每回卡住我都会想一走了之,那个时候思恒医疗重新招聘会更麻烦!不如现在……”

    “贝恒,”阮思澄又继续争取,“这样吧,我们留出一整年来开发产品。未来一个月内,你先试试自己觉得最靠谱的一个方向。若有成果,可以继续,咱们再聊。现在可能只是一直研发不顺,压力太大,如果情况改变你肯定会重新打起精神来的。”

    “哎。”

    “反正怎么也得干满一年不是?等到股权初步成熟以后再辞。那就不能白拿思恒发的工资。”

    阮思澄想:有进展后贝恒该会改变主意吧。

    最后贝恒终于点头:“好吧,我再试试,不敢保证。”

    “行。”

    安抚下了贝恒,阮思澄心好累。

    忍不住想:贝恒这个创始人、cto是为什么不想干呢?

    他给出的理由全部都是实话吗?

    如果都是实话,他压力大、要崩溃,自己是否也要承担一定责任?

    没有注意到他、安慰好他,也没到鼓励到他、支持到他。

    让他在这干得如此地不愉快。

    对了,4月份时工程部的辞职,当时说要回老家了,会不会其实是自己做的不好?

    阮思澄忍不住再次产生怀疑:自己真的适合当公司的ceo吗。

    当初是邵君理赶着鸭子上架,她又慌乱又紧张,又恐惧又期待,可说不定她的能力并不足够。

    贝恒……还会走吗?

    别吧。

    贝恒要是真离开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呢?

    钱纳、贝恒都没留住,真能带着思恒医疗继续走吗?

    沮丧、怀疑、不安简直挥之不去,甚至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睡觉。

    她没卸妆、没洗脸,就觉得整个人特别累,抖开被子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东想西想。

    一直折腾到了两点,阮思澄放弃了,拧开窗前台灯,将床头的相框举起,仰天看着。

    是邵君理那张“墨宝”:

    【你也一定会发现,

    你比想象中坚强。

    邵君理。】

    昨天拿回来后,阮思澄便找了一个木制相框,装起来,立在床头,激励自己。

    真的能一直坚强吗。

    她看着那相框角落处“邵君理”三个大字,觉得真是自信飞扬,一个恍神,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字迹。

    几秒以后,她把相框隔着被子抱在怀里,一个翻身,侧过去躺,蜷起俩腿儿,紧箍相框,哼哼唧唧:“邵总……难受……心里难受……”

    哼哼完才理智回笼,像扔烫手山芋似的,砰地一声将那相框扣回柜面,关上灯,在黑暗中呼呼直喘,想:

    我在干吗??!!

    我为什么抱着邵君理的名字无比柔弱地叫“邵总,人家难受”???

    不,我没栽。

    only有点暧昧而已。

    不要人家一撩就傻了吧唧的。

    被这么一打岔,阮思澄终暂时忘记贝恒的事,睡了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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